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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67章“好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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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67章“好羨慕啊~”

袁……

“好羨慕啊~”

袁青趴在如音辦公桌對面小聲嚷嚷, “我也想在家工作。”

天寒地凍的,能在家裏的熱炕頭上工作誰不想呢。

但袁青也只是羨慕,卻絕對沒有半點嫉妒或者對於如音的“特殊待遇”不高興, 畢竟他們幾個人手裏的譯稿沒那麽多那麽難,每天能按時上下班。

如音就不一樣了, 這些天從朝九晚五生生變成朝八晚八, 除去午休每天10小時的工作量, 特殊待遇不給她給誰?

辦公室裏的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除了想到要有兩三個月看不見陸如音會有點想念以外,沒有誰對此感到不滿。

因為是回家辦公,如音便要把所有的資料和詞典全部帶回去, 足足裝滿兩個大紙箱。

袁青看得直咋舌,如果在家辦公的代價是這些,她還是老老實實來上班吧。

如音沒回自己家,而是收拾了些簡單衣物直接去了葉宅。因為葉予安前陣子把他的培育基地放在了葉宅花園裏,現在也算是在家辦公。

如音還是住她之來的時候的那間大廂房,因為這次住的時間比較長,葉予安又專門在旁邊收拾出一間書房來。

如音不在太懂四合院這種建築,前幾次來都是走馬觀花看一圈。今天剛剛落了雪,葉宅的紅梅花在無人照料的情況下也開了, 如音就興致勃勃跟著葉予安逛宅子。

“北邊是上房,奶奶之前住在這裏;正房以前是我爸媽住, 他們去世以後這裏就一直空著,這些年破敗了些, 我想等過幾天天好了把這裏修一修。”葉予安一路指, 一路給如音講自己小時候的事。

“我十歲以前常住在這裏,家裏當時養著位私塾老先生,他給我啟蒙, 我背不會書他就要打我手板。”

兩人沿著抄手游廊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棵落雪的槐樹面前。槐樹上有架紅木秋千,現在也落滿了雪。

葉予安繼續為如音介紹老上京的四合院。

“東廂房一般是給長子長媳住,有些人家習慣讓女兒住在後罩房,但奶奶當時說,女兒和男兒是一樣的,為什麽要萍萍去住後罩房,所以姐姐也住在二進的院子裏。”

“其實我家後罩房修得不比廂房差,我現在不就住在那兒,後罩房挨著花園和培育基地,方便得很。只是以前我家本來人口就不多,姐姐如果住得再離前院遠一點,整座宅子就太冷清了。”

陸如音一邊欣賞這座漂亮優雅的古老建築,一邊消化葉予安講得各種建築知識。然後慢慢問道:“東廂房是給長子長媳住?那你給我住的那間廂房不就是東廂房嗎?”

葉予安低低笑了聲,垂下眼簾看她:“我是我家的長子,東廂房不給你住給誰住?”

陸如音承認自己被撩到了,不是因為什麽東西廂房,而是葉予安講話時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睛。

雖說是在家辦公,但陸如音的事情一點也不比在單位少。每天在屋子裏從早忙到晚,因為長時間伏案工作脖子又酸又痛。葉予安也不比她清閑,每天都和一窩動物待在一起,有些時候發頂上沾了雞毛還渾然不覺。但饒是如此,在他看見如音一頓午飯揉了三次脖子以後還是趕快出門買了幾貼膏藥回來。

又打來一盆熱水,把毛巾沾濕敷在如音脖子上,然後又替她按摩了好一會兒,等到肌肉逐漸放松下來再把膏藥貼上。

也不知道是按摩還是膏藥起了作用,第二天一早如音的脖子就不疼了。

雪開始融化的時候,葉予安便把修繕房子的計劃提上日程。但在修房子以前,他先把游廊中段的大秋千修了,還貼心地給秋千座位上放了個厚實的墊子。於是如音就又多了個新去處。

他們養了三只狗,兩只貓,一窩雞和一群鴿子。

貓是從鄉下抱回來的,都是白色短毛貓,但看不出什麽品種。如音給它們分別取名叫做短短和稻稻。

短短和稻稻剛來的時候都病懨懨的,連叫都沒有力氣,陸如音費了不少心思才把它們養回來。

短短比較粘人,每天午休的時候都要和如音膩在一起,但也不吵鬧,就臥在她塌下的小褥子上。乖乖的,白白的,小小的一團。有時也會跳到床上來,窩在如音懷裏,小腦袋枕著如音的胳膊,還會打小呼嚕。

但偶爾短短也不這麽可愛,比如她和葉予安正在屋裏膩歪,親親鬢角,或者撓撓手心,短短會在窗外“咪…咪…”的叫,如音起初還以為是它餓了渴了,結果放上食物和水以後短短卻碰也不碰,等她回到屋裏想要繼續的時候,短短又“咪…咪…”的叫。

陰天的時候,如音就給自己放一個小假,捂著被子好好睡一覺,直到快中午才懶懶散散地起床。也不認真穿衣服,隨便披件葉予安冬日裏穿的厚外套,趿拉著緞面拖鞋站在窗戶前面看一會兒風景,然後懶洋洋地吃“早+午”飯。

下午陪葉予安看雞,兩人再鬧一會兒 ,然後一起做晚飯。吃完晚飯一起看書或者一起工作,然後互道晚安各自休息。一時間竟然有種細水長流老夫老妻的默契感。

洪香梅已經問過她好幾次什麽時候和葉予安結婚,還介紹了她們供銷社的各種糖果,口才絕佳,如音婚倒是沒結,糖卻買了好幾次。

經過兩個多月的日夜奮戰,如音終於完成了這次的翻譯任務,比預期時間足足早了近一個月。

臨近年關,文化局也清閑下來不少,如音沒有再接多餘的文稿,只負責一些例行工作。劉哲見她這兩個月譯稿子譯得人都瘦了,於是繼續讓她在家辦公,還是按照之前說好的那樣等到開春再來上班。反正現在也快放假了。

如音拿了新的獎金和工資,又從折子裏取出一部分錢來,把之前城西的另一套院子也買了,還買了套一進的四合院。

這次她沒有把它們租出去,簡單收拾以後就把大門鎖起來,只等著日後市場開放把房子賣出去。

這天天剛蒙蒙亮,陸如音還在被子裏,腳下是睡得正香的短短。外面卻傳來大黃一陣陣短促的吠聲。

大黃是秋田和不知道什麽狗的混血,可能是隨狗爸,它的腿非常短,平時也很安靜,如音時常懷疑它是因為腿短自卑,所以它今天這樣連續不斷地叫就顯得非常不正常。

如音連忙穿好衣服起來。她一路小跑,直到葉宅門口那塊雁翅影壁前面才停下腳步。

一對陌生男女拎著大包小包喋喋不休說著什麽,葉予安冷著臉站在他們面前,用身體死死堵住大門,看樣子是不想讓他們進來。

“安哥兒,你咋能這麽沒良心呢!要不是伯娘我當年賞你們姐弟一口飯吃,你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李芳捂著心口做痛心疾首狀,她看上去保養的好像還不錯,大餅臉上基本沒什麽褶子,身材很圓很胖,遠遠看過去像一個球。

葉予安不說話,依舊堵在門口,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冷意。

李芳對上他冰冷的目光心裏不禁打了個寒顫。她連忙拉了一把旁邊的男人。

葉康得了老婆的示意,立刻道:“安哥兒,我們知道你心裏有怨,但當年事發突然,我那樣做也是為了保全咱們這一大家子!”

如音在雁翅影壁後面聽了幾句,便知道出了什麽事。

門口那對夫婦是葉予安父親的堂兄和堂嫂,但兩家人從來沒什麽聯系。葉予安十歲那年,這對夫婦忽然帶著女兒找上門來,說是鄉下遭了蝗難,他們是實在走投無路了。

葉予安的父母見他們千裏迢迢來投親,又帶著個不大點兒的小姑娘,心腸就軟下來,暫時收留了他們。

沒想到兩個月以後就有人舉報葉予安的父母,說是他們利用職權貪汙公款壓榨老百姓,葉朗和孟嵐還沒下班就被帶走了。

走了,就再也沒回來。

後來還是葉予安的奶奶出來才把這事了了。

葉予安的奶奶徐槿,是民國時期的大小姐,念過私塾也流過洋。

她四處奔波,先把葉予安葉予萍姐弟放到可靠的朋友家寄養,然後走遍整個上京,才算是讓葉兒子兒媳平冤昭雪。

但葉朗和孟嵐卻是早在兩個月前就一起吊死在看小黑屋裏。

而寫匿名信舉報他們的人正是當時住在葉宅的葉康和李芳。只是信是匿名寫的,又沒能抓到其他證據。

徐槿就只能任由葉康和李芳屁滾尿流地跑了,可能是走得太急,半路上竟然把三歲多的小閨女落在火車站。小女孩就在冬天深夜的火車站活活被凍死了。

饒是這樣,這對夫婦也沒有回來給孩子收屍。

後來又是徐槿,見孩子無辜,出錢買了口抱棺材把人埋了。但沒有埋在葉家的祖墳裏,只是出了錢讓人擡走埋到山上。

葉予安老家有這樣一個傳言,死後不埋在祖墳裏的人會變成孤魂野鬼,連他的父母妻兒也不得安寧。

回到現在。

葉康還在聲淚俱下地講著什麽,葉予安忽然開口了:“葉康,李芳,我父母當年好心收留你們,但你們卻恩將仇報害死他們,還企圖霸占我葉家的財產。”

李芳連忙道:“安哥兒,你怎麽能這麽說。當年的匿名信可不是我們寫得,這話給你奶奶說了很多遍,但她老糊塗了說什麽也不信。安哥兒你還年輕,不能也糊塗啊!”

葉予安並不理會,繼續道:“這些年你們躲在鄉下,我和姐姐四處打聽也沒打聽到你們的消息,沒想到今天倒是送上門來。”

葉康和李芳這對夫妻一唱一和。

葉康:“安哥兒,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躲在鄉下,我們這不是見你和萍姐兒都忙,所以才不來打擾你們嗎?如果不是今年收成不好,也不會來找你是不是?”

李芳:“安哥兒,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你這樣做讓家族裏的長輩多麽寒心,若是評起理來你是要被罰家法的!不過念在你小小年紀沒了爹娘,伯娘也不怪你,你放心到時候要是有族裏長輩對你說三道四,伯娘給你做主。”

葉予安快被氣笑了,狹長的眉眼微微瞇起來,冷聲道:“然後指望著我把你們二人都收留下來,你們再在我屋裏藏幾封偽造的票據,匿名寫信給我也扣個什麽罪名,再霸占葉家的宅子。”

葉康、李芳:“安哥兒!”

葉予安生得很高,又站在臺階上,所以本就矮小的葉康和李芳頓時就感覺到一陣陣壓迫感。

這安哥兒是怎麽回事?當年葉朗和孟嵐可是再好說哈不過,他們只要隨便扯幾句血液親情,就能住進葉家的大宅子裏。

空氣又安靜下來,站在雁翅影壁後面的如音卻再也待不住了。

“有些人仗著長了張嘴就敢空口說白話,就好像當別人沒有嘴似的。自己做了什麽腌臜事自己心裏清楚,別以為穿兩件帶補丁的衣裳就能去上眼藥,現在可不興你窮你有理那一套了!”

“現在人人講法律,我們之前是沒找到你們,你們不縮在窩裏慶祝反倒是敢再找上門來,真當別人不知道你們滿腦子的歪心邪意呢!”

葉康和李芳啞口無言,直楞楞看著如音。

這閨女長得真好看,還穿著的緞面衣裳。瞧瞧,單是這水紅色的緞子小襖就頂他們鄉下半個月的飯錢了。還有她的一雙手,一看就是精養出來的,細皮嫩肉一點疤痕不見,連指甲都亮亮的光光的。

腕子上的素銀鐲子,看著雖不打眼,但上面雕的花啊草啊的全都栩栩如生,好像是徐槿當年戴過的老物件。

徐槿可是當年有名的大小姐,走到哪裏不是前簇後擁的,連擦手洗臉的帕子都是杭綢,更別提身上穿的戴的金銀首飾。

“呦,這是安哥兒媳婦吧。我是你大伯娘。還不快讓我們進去喝杯茶。安哥兒父母沒了,我們就是他的長輩,你給我們倒杯茶不過分吧?”李芳搓搓手想借著這個機會往院裏闖,但大黃才吠了一聲,她就慫了。

葉予安又聽見他們提起自己早世的父母,身形為不可見地輕輕一晃,眼中流露出幾分戾色。

“大伯娘你個頭,兩個殺人犯還想在這兒擺長輩款兒呢!誰給你你的勇氣?梁靜茹還是鄧麗君?天底下哪有你們這樣的兄弟長輩,捅完兄弟兩刀還想捅侄子兩刀。”

“你們既然死皮賴臉不想走那就別走了,咱們一起去找領導,把當年的事好好說叨說叨,看看現在還是不是你窮你有理。”

李芳和葉康相互攙扶著,被氣得喘不過氣。

“阿音。”葉予安見如音過來,臉上的肅殺之色收斂不少,但周身還是冷得可怕。等他看見如音只趿著鞋的那雙腳時,目光又柔和下來。

如音出來的急,鞋都沒穿好就走了,現在跑了一路軟底的繡花鞋已經掉下去一半,腳後跟正踩在未化的雪地上。

葉予安擰了眉,不再管門口那對夫妻。他用袖子在臺階上擦了片空地出來,讓如音坐下,又替她把鞋穿好。

葉康和李芳見狀還想趁機往裏闖,但門口的大黃、大黑、小黑一叫,兩人還沒擡起來的腳就又收回去。

葉予安斜睨了他們一眼,轉頭對如音道:“天冷,你先回去。”

如音卻沒聽他的。

她穿好鞋,立刻又沖到門口拉著李芳手腕道:“走啊,咱們去找領導評評理,剛剛不是還說要評理嗎?怎麽現在不動了?”

如音雖然看上去瘦,但手上的力氣卻很大,生生把李芳的手腕抓出一道青痕。

葉康見這兩人都不是好哄的,也露出真正的嘴臉來,伸出根指頭指著道:“安哥兒,你爹娘當初是橫死在外面,按道理這樣的人是入不了咱們族譜和祖墳的,我們這次來是看你可憐,所以想幫你爹娘遷墳,為了這事我和你伯娘一路奔波可花了不少錢!”

說白了就是讓葉予安拿錢換葉朗和孟嵐遷墳。

葉康是他們這脈的老大,所以族譜和祖墳的鑰匙都在他手裏。

如音和葉予安接受的都是新式教育,所以對於祖墳這種東西沒有特別大的執念。但葉朗在這方面卻很傳統,死前遺願便是希望和孟嵐合葬在老家祖墳。

葉予安為此奔波過很多次,但彼時葉康不知所蹤,祖墳他便進不去,遷墳的事就只能一直放著。

葉康見葉予安不說話了,以為自己占了上風,繼續道:“我看安哥兒你們夫妻倆也不歡迎我們這對長輩,不過我們當長輩的自然不能和小輩計較。我看咱們就這樣,安哥兒你把這宅子的地契給我,我去幫你把遷墳的事辦了。”

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就連大黃也看不下去了,嗷嗚一口上去狠狠咬住葉康伸出來的那根手指。

“啊啊啊……”

葉康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使勁兒甩著手。但大黃平時吃得很多,如音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替它改名為大豬,所以葉康根本甩不掉它。

“天殺的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李芳見狀正準備扯著嗓子哭嚎,結果大黑小黑一起上陣,各自咬住李芳一半屁股。

“啊啊啊……”

又是一串慘叫。

葉康:“我要去告你們!”話音未落,大黃又一口咬在他小腿上,這下他疼得什麽話也說不出。

大黃、大黑和小黑都是很執著的狗,沒有主人命令絕對不會松口。

“族譜、鑰匙。”

葉予安吐出幾個字,可能是因為如音在身邊,所以他身上的寒意沒有剛才那麽明顯。

“在…在包裏。”葉康捂著鮮血直流的小腿道。

那個蛇皮包又破又臟,如音很嫌棄。葉予安似乎也不想親自動手,他涼涼看了葉康一眼,道:“你去把它們取出來。”

葉康也不敢再說什麽,只能拖著條血腿一瘸一拐地把包裏的東西取出來。

葉康和李芳帶著一身血跑了,如音還想再拉著他們去報案,但卻葉予安卻搖了下頭。

如音有些迷惑,但也沒有再堅持。

這夫妻二人自然不敢去報警,且不說葉予安和如音在上京的人脈,他們本身就不占理,現在又不興誰窮誰有理這一套,再加上這幾天翻案的人越來越多,像他們這種當初偷偷摸摸寫舉報信的人走出去是要被唾沫淹死的。

“就這麽算了?”如音趴在葉予安背上問。她的緞面繡花鞋全濕透了,葉予安便背著她一路回到東廂房。

暖壺裏有早上新燒的熱水,葉予安打來一盆,讓如音把冰涼的雙腳泡進去,然後坐在小板凳上輕輕替她按摩著。

“我不會就這麽放過他們。”葉予安道,那對夫妻走了以後,他身上的戾氣便褪下去。只是在說到“他們”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又冷了冷。

“予安……”陸如音欲言又止。她想說別鬧出人命來,但想到那對夫婦的所作所為,她又說不出口。

除了償命,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只有償命。

她不想葉予安的手沾上血,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覺得這樣會臟了他的手。況且稍有不慎就會賠上他全部的前途和整整後半生。

葉予安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輕輕捏了下她肉乎乎的腳掌,道,“阿音,我有分寸。”

陸如音的心忽然很疼,她牽住葉予安的手。

“下個月我們去遷墳,也讓爸爸媽媽看看你。”葉予安用幹毛巾替如音把腳擦幹,又給她穿上鞋襪。

“媽媽一定會喜歡你。”他輕輕笑了下,回握住如音,眼睛也冒出些光彩。

遷墳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徐奶奶和葉予萍也回來了,但徐奶奶依舊不肯在葉宅久住,最後還是回了縣城的那家報刊亭。那兒有不少她的新朋友,相互作伴解悶的確比冷冷清清的葉宅要好。

葉康夫妻走後,葉予安找了幾個車站的朋友打聽,幾番下來便知道葉康夫妻的下落和底細。

他們現在住在紅荔生產隊,葉康仗著念過幾年書在生產隊裏當會計,李芳是村裏婦女們的頭頭,有點類似於現在城裏的婦女主任。兩人也算是有點小地位。

但也就是會計和主任而已,況且主任還是自己給自己封的。

知道他們在哪裏住,事情就一下子好辦很多。

葉予安找了朋友,徐奶奶找了幾位上京的故交,很快就發現葉康利用職務便利貪汙生產隊公款的事情。李芳也不幹凈,這些年拉偏架,欺負嫁到紅荔村的新媳婦,最後居然還陰差陽錯查出來她偷人。

這些事全都以各種方式告訴給了紅荔生產隊的大隊長、書記和村裏其他人。

葉康知道以後便開始懷疑現在的這個兒子是不是自己的,越看越不像。有天喝醉酒後對著兒子又摔碗又摔桌子,兒子也十八九歲了,正是有力氣的時候,他被李芳慣的無法無天自然不受葉康的氣,父子倆便打起來。

葉康被大黃咬掉一根手指,腿上的傷也還沒好,自然不是年輕力壯兒子的對手,幾下就敗下陣來。但他嘴裏還不幹凈,一口一個野種,最後兒子腦子一熱輪起椅子砸過去,葉康的腦袋當場就開了花。

紅荔生產隊的大隊長帶著人準備來抓葉康歸案的時候,就看見他腦袋開花地躺在地上。他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兒子的兒子被嚇傻了,看見有人過來還以為是抓他的,連忙拔腿就跑,結果天黑沒看清路摔下溝去,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被老鼠和野狗啃去小半。

葉康死了,李芳的事情卻還沒完。她被送到農場改造,每天都要下到泥塘裏幹活,但她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幾天下來就發炎化膿,最後屁股全爛了 ,身體上還總是有臭味。

泥塘的人不待見她,又讓她去掃廁所,結果有天她掃廁所的時候腳下一滑掉進了糞坑裏,最後活活淹死。

這些事都是村子裏的熟人遞話過來說的,還有種說法是葉康當時其實沒死,只是暈了過去。但大家不知道,就把他放在棺材裏埋了,下葬的時候他可能醒過來一次,嗚嗚地拍著棺材蓋兒,但填土的人害怕,聽見聲音後不但沒有去看個究竟還加快了填土的速度 葉康就這麽被悶死。

聽見這話,葉予安也沒多開心,葉康夫妻死得再慘,也換不回來他父母的性命。

但事情總算結束,葉朗的遺願也了了,他也能終於安心。

這天下午,如音在槐樹下蕩秋千,紅木秋千很重,她自己蕩不動,所以需要葉予安在後面推她。

因為怕如音摔著,葉予安推得並不快,晃晃悠悠如音差點睡著了。就在她眼皮上下不斷打架的時候,葉予安忽然把秋千拉了回來,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阿音,我們今年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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